Wednesday, July 9, 2025

王永慶的二房夫人楊嬌的故事

 1975 年,台灣首富的妻子楊嬌,因受不了丈夫出軌,毅然放棄豪門生活,帶著 3000 塊路費私逃,只身前往美國打工。


當她拖著行李箱走出台北松山機場時,身后是媒體閃光燈的追逐,身前是紐約肯尼迪機場陌生的霓虹。


有人在報紙上嘲笑這個 51 歲的女人 “身在福中不知福”,卻沒人看見她藏在袖口的手,正緊緊攥著一張女兒王雪紅大學宿舍的地址 —— 那是她用半世豪門生活換來的,第一份屬于自己的地圖。


1924 年生于嘉義貧家的楊嬌,十九歲時在米店扛麻袋的背影,被前來批貨的王永慶看進眼底。


彼時的王永慶剛從磚窯廠破產的陰影中爬起,穿著打補丁的藍布衫,卻在楊嬌養父母救他于山洪后,執意用婚約報恩。


婚后第三年,當郭月蘭帶著婚書找上門時,楊嬌正在廚房給懷孕的自己煮紅糖水,聽著王永慶 “家中已有正妻” 的解釋,她把瓷勺放進鍋里,水面蕩開的漣漪里,映著自己突然蒼白的臉。


作為二房太太的歲月,楊嬌把賬本算得比台塑的塑膠原料還精細。王永慶在外面跑木材生意,她在台北老屋里帶著五個孩子,用煤爐燉出的排骨湯,總能讓深夜回家的丈夫吃出淚來。


1957 年台塑集團成立那天,她在慶功宴后廚切著冷盤,聽見前廳傳來王永慶與舞女李寶珠的笑聲,手里的菜刀 “哐當” 掉在案板上 。


那個曾在米店對她許諾 “共患難” 的男人,正把鑲鉆的手鐲套在別人手腕上。


1975 年的台北陽明山官邸,懷孕七月的楊嬌摸著腹部,聽著王永慶坐在沙發上抽煙:“寶珠問了,若真愛她,為何你還會懷孕?”


 窗外的雨打在芭蕉葉上,她突然想起三十年前米店外的暴雨,王永慶也是這樣站在屋檐下,說 “娶你是這輩子最對的事”。


此刻她扶著腰站起來,羊水順著腿縫往下淌,卻只冷冷回了句:“那你問她,真愛你,為何要管我生不生孩子?”


王文祥出生后的第十天,楊嬌把嬰兒奶粉裝進帆布包,在王永慶的皮箱里發現了李寶珠的蕾絲睡衣。


她沒哭沒鬧,只給在美國留學的王雪紅發了封電報,然后從抽屜里拿出攢了十年的 3000 美元 —— 那是她偷偷賣掉陪嫁金鐲換來的。


飛機起飛時,她看著台北的燈火漸成星點,想起上次坐飛機還是隨王永慶去日本考察,那時她戴著珍珠項鏈,如今脖子上只有根紅繩系著的平安符。


紐約皇后區的清晨,楊嬌系著圍裙在唐人街擺煎餅攤,油煙熏得她眼淚直流。隔壁水果攤的福建阿婆總說:“你這手藝比我女兒還差。” 


她笑笑不說話,心里記著王永慶最愛吃她做的韭菜盒子。白天在中餐館洗盤子,晚上抱著王文祥在夜校學英語,課本邊角全是孩子的口水印。


有次王雪紅來看她,發現母親的手指被清潔劑泡得發白,卻還在給客人打包時多塞個茶葉蛋:“出門在外,吃飽才不想家。”


王永慶帶著整箱金條來紐約求和的那天,楊嬌正在教會幫忙熨燙桌布。他把存折拍在桌上:“回來吧,孩子們不能沒有媽。” 


她放下熨斗,看著這個頭發花白的男人:“孩子們需要的是有尊嚴的媽,不是在三房面前忍氣吞聲的擺設。” 


陽光透過教堂彩繪玻璃,在存折上投下斑斕的光,像極了當年台塑慶功宴上晃眼的水晶燈,只是此刻她眼里沒有羨慕,只有洗得發白的圍裙上,沾著的面粉和母愛。


1997 年,王雪紅在硅谷車庫創立 HTC 時,啟動資金是楊嬌賣掉紐約公寓的錢。“媽,這錢您留著養老。” 


楊嬌把支票塞進女兒手里:“當年我帶 3000 塊闖美國,你至少有間車庫。” 


后來王雪紅成為台灣女首富,接受采訪時總說:“我媽的煎餅攤教會我,創業就像攤煎餅,火候到了自然會香。”


而王文洋在上海建宏仁集團時,辦公室掛著楊嬌的書法:“寧做荒野草,不做溫室花。”


2008 年王永慶的葬禮上,84 歲的楊嬌穿著素色旗袍,在李寶珠遞來的手帕前輕輕搖頭。


她走到靈前,把一束白菊放在棺木上,想起 1975 年那個雨夜,她也是這樣把嬰兒毯蓋在王文祥身上。


媒體鏡頭捕捉到她嘴角的平靜,卻不知道她衣兜里裝著張泛黃的紙條,上面是王永慶年輕時寫的:“等有錢了,給你買全台北最大的米店。”


紐約皇后區的煎餅攤早已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楊嬌晚年常去的社區圖書館。


她總在傳記區停留,看那些關于女性獨立的故事,老花鏡滑到鼻尖也不在意。


2011 年她去世時,遺囑里沒有巨額遺產,只有給五個孩子的信:“媽媽沒給你們留下金山銀山,但給了你們走路帶風的勇氣。” 


如今 HTC 的展廳里,在最新款手機旁,總放著張老照片 ——1975 年的紐約街頭,一位母親背著孩子,在煎餅攤前笑得比陽光還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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