吾大學朋友「必蓮」是個過動兒,查甫體,她相當活躍,敢作敢為,交遊廣闊,有一年學期快要結束之前,她來拜託我幫忙一件事,說她的一位空軍上校朋友這週五正好要從台北飛去台南,可以用飛機載她回台南家,省去那搭火車之苦,「可是我還有幾堂課要上到學期結束,尤其那堂軍訓課,那個教官一定會點名,我不能缺席蹺課。這樣好了,妳去代我上課,當點到我名字的時候,喊聲『到!』就行了!」
「妳幫我這次忙,我一定會報答的⋯⋯而且我們班上有很多帥哥,腦質又高,也許妳可以結交到幾位。」
作弊的事情我最怕,絕對不幹!我直直搖頭,「喂,我已經找好了下學期要搬去住的地方,地點很靠近學校,設施新穎一流,暑假過後妳可以搬過來一起住,我看妳現在租的地方窄小又昏暗,妳大概也不滿意吧?」
這一針確實扎到了我的心,我竟糊裏糊塗答應了!
星期五我去了,教室裏突然出現了一個陌生人,大家對我奇怪地觀望,只見我們的共同朋友「智英」對我笑笑,她暗示我在她身邊找一個座位,彼此心照不宣。
我察看四周,這班物理系女生很少,「必蓮」又是一個很突出的女生,教官那有可能不知道我是一個膺品?我開始擔憂。
果不其然,教官開始點名,點到「必蓮」這名字的時候,我低頭怯聲地應「有!」,他久久直視我,我感覺到他已經意識到人與名不相配,正在決定是否懲罰我,我全身發抖,泠汗直流,幾乎昏厥!最後他大概看我可憐兮兮,起了惻隱之心,終於放過了我,繼續點其他人的名!——就像被上帝赦免一樣,我忍不住眼淚迸出!
新的學期開始,我沒有搬去與「必蓮」同住,——雖然她不斷邀請,直到大學畢業,我都不再和她聯絡。很多朋友還是很欣賞喜歡她的熱情和俠氣,他們不懂我為什麼這般小氣 ?不能饒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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